“老头子你的意思是，我已经接近神明了吗？”格蕾曼疑惑道。
人性与神性这些东西她听得太多了，但对于它们究竟代表了什么，格蕾曼不是特别清楚，只知道将体内所有人性即“恶”全部转化成神性后就会成为人间神祗，难道她的“恶”已经变得很少了吗？
“倒也不是，人性泯灭，神性占据思想的主导地位时你也只是一个拥有神明思维的人类而已，想要成为真正的神祗对人类来说几乎不可能。”梅林将手中抓着的羽毛吹响天空，吹得很高很高……
“对于现在的你来说，拥有神性思维也不会太远了，蜘蛛之神和命数女神的神性已经在你的体内形成一个闭环了，你用它们为自己重塑了血管，替换了血液，为了在短时间内获得生命力和更强的力量对吧？”
眼睛紧紧盯着那根飞扬的羽毛，梅林再次开口道，“其实这个做法没有问题，毕竟你要是没去做的话就会死掉，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。”
他点了一下格蕾曼的额头然后笑道，“你会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。”
被戳了一下的格蕾曼摸着有点痛的额头，平淡如无风之地的湖泊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师说道，“那……拥有神性思维的缺点有些什么呢？”
这就是难办的地方啊，梅林苦笑一声然后说道，“没有任何弊端，但这也是最大的弊端。”
你会放弃所有有关人性的思考，只专注于神性思维所带来的便利，也就是说你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，这种事情很可怕。
“既然这样，那就不需要在乎了吧，反正我是没有办法成神的，在杀死那只魔鬼之前。”格蕾曼看着那根即将落地的羽毛又问道，““自由”，又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她从来没有感到被束缚过，她从来都很自由。
“自由这个东西，我和你认为的不太一样，我认为穷困潦倒的旅行者要比冠冕堂皇的猎魔人来得自由，而你认为有了猎魔人那点工资，这个世界哪里去不得？”
“所以老头子，你是想带着我反水吗？”
“不啊，”梅林指了指格蕾曼，表情像是一只张着嘴的蛤蜊，“是你要反水，和我没关系。”
不等格蕾曼接话，他又说道，“你知道你的第二仪式是犹大吧？”
格蕾曼点点头，毕竟这是自己老师研究挺多年的东西，自己不知道才奇怪。
“犹大以背叛为名，而享受了他诸多恩惠的你也需要来一场轰动的背叛，这不是开玩笑，你真的需要消化一下犹大的恶，耶稣的神性这方面不做考虑，那两个神会帮你的。”
“做他做过的事，消化他曾经受过的恶？”
“听不懂吗？没关系啦，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。”
梅林抬起双手，一道蔚蓝色的光芒托住了那根羽毛，将其揉成一团再展开，一道虚无的门户在梅林身后显现，那是一扇可以进行长距离传送的空间之门。
这种技术格蕾曼也可以做到，但那需要神性加持，要想像自己老师这样借助道具就可以很轻松做到的话可能会很难……
“别看了，和你那种可以运用在战斗中的传送技术不同，这个东西很劣质。”梅林没好气地说道，他对自己学生这没见识的表情有点生气，就像一个拿着劣质玩具的孩子却被拿着高级玩具的孩子羡慕似的，怎么想怎么难受。
“我先过去看看，空间落点不太好确定。”梅林说完便一脚踏进门户，然后是半个身子，最后是完全消失在了那扇门户之中。
“自由与背叛……”格蕾曼抬头望向天空，“很难理解呢，也或许是因为我的神性思考不了这种属于人性问题……吧？”
过了一会儿，梅林从门户中伸出一只手，朝着仰望天空的格蕾曼挥了挥手，示意她快过来。
格蕾曼穿过空间传送门，手脚失控漂浮在空中的感觉出现了一秒，下一秒她就踏在了坚实的土地上。
看着前方梅林看见来到她身侧的格蕾曼，手指了一下前面，然后笑道，“欢迎来到异端审判庭。”
这不是个好地方，从各种意义上都是这样，血腥味徘徊在这片土地的上空，干涸的血液和发臭肉块，被吊在半空中的人哀嚎着，被绑在火刑架上的“女巫”抽泣着。
一切都让人这么不爽，格蕾曼知道这里的人又大半都是被冤枉的无辜平民，皇室的不作为和教会的愚昧让这些无辜的人受尖刺斧削，刀山火海之刑……
“我突然感觉背叛好像不是一件什么难受的事情……”格蕾曼手中的丝线蠢蠢欲动，它们迫切地想要杀死那些伤害无辜之人的家伙。
“冷静一点！”梅林察觉到了格蕾曼的异常，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，然后装作害怕的样子俯身在格蕾曼耳边轻声道，“至少等我走了再动手。”
听到这话，格蕾曼收起手中的丝线，闭上眼睛装作对那些悲剧视而不见。
“好姑娘。”
梅林带着格蕾曼走进这片土地的中心，那里有一个由几十米的埋葬坑改过来的牢房，顺着环绕而下的阶梯来到最底下的一间牢房前，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钥匙打开铁制牢房门。
格蕾曼自觉地走了进去，坐在泥土塑成的椅子上坐下，然后看着牢房外的梅林，等待着他离开。
“虽然我还想再说些什么“注意安全”之类的话，但你的实力也应该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，对了，你把那个小家伙放哪去了？”
“在来这之前就让纳克亚开辟出来一个小型空间，现在大概还在睡觉吧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梅林提着手提箱笑着离开了。
夜晚，格蕾曼睁开眼睛，一根根丝线从手中出现，属于蜘蛛的猩红四眼和纹身出现在脸上，“虽然感觉没必要让你出来，但追求速度吧。”
她一脚踹开牢门，看着陆续出现在埋葬坑边上的军人和稀疏几个的猎魔人疯狂大笑道，“让我们大闹一场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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